第 28 章 二十八支晚安曲_晚安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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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二十八支晚安曲

  宿醉的清晨,总给人一种“活来死去”的撞墙感。

  孟阮头痛欲裂。

  躺在床上睁眼看天花板看了将近二十分钟,关于昨天醉后发生的事情,她基本忘的一干二净。

  人啊,真不能太爱鼓起勇气。

  孟阮撑着床坐起来。

  又发呆十分钟,去洗漱。

  凉水激脸的一刹那,孟阮脑子里蹦出来模糊的画面。

  好像就是在浴室。

  她疯狂地揉搓沈夺的脸,然后大爷似的逼迫人家冲自己笑一个。

  不笑不行。

  越琢磨,画面越清楚。

  孟阮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呆滞,手里的洗面奶掉在地上。

  她的面子啊,还能再回来点儿吗……

  怀着绝望的心情,孟阮转战到客厅沙发发呆,纠结是不是该给沈夺发微信试探一下?

  万一她温柔贤淑、乖巧懂事,什么都没做呢。

  摸出来手机,孟阮余光瞥到厨房橱柜上放着一个粉色的锅。

  这锅就是长得可爱,她买来之后从没用过。

  孟阮放下手机进入厨房。

  粉锅下面压了张纸条。

  锅里的红豆粥,小火热开后可以喝。但喝之前,先喝一杯蜂蜜水。蜂蜜在左手立柜的第三个抽屉里,温水冲开。切记,温水。

  苍劲有力,线条硬朗。

  相较于学生时代,沈夺的字越发精进。

  孟阮拉开抽屉拿出蜂蜜,用温水冲开喝下,效果神奇。

  胃里没那么难受了。

  然后,打开灶火热粥。

  等待期间,孟阮将手里的纸条叠成小桃心的形状,宝贝地放在家居服口袋里。

  中午,孟阮彻底缓过来。

  她盘算了一遍家中的消耗品,列好清单外出采买。

  历经两个月。

  如今的孟阮在夕江熟门熟路,谁家卖的西红柿最有味儿,她心里都清楚。

  采购完毕,孟阮又去光顾芬姨的水果摊。

  芬姨瞧她这次买的多,就把自己平时用的小推车给她,让她以后再路过时想着带回来就行。

  孟阮道谢,拉着水果们去了梦达。

  兄弟们有段时间没见女神,这会儿都热情似火地上前凑乎,二黑挨个给他们踹走。

  “孟小姐怎么来了?”二黑搓着手说,“还买了这么多的fruit!good!太good了!”

  这英语是越来越好了。

  孟阮笑着说:“芬姨那儿今天上了新水果,都很新鲜。我就多买了些,你们快洗了吃,尝尝味道怎么样。”

  说这话时,她瞟了一眼二楼。

  二黑多贼乎啊!

  秒懂这是嫂子来探夺哥的班。

  “不巧啊,夺哥出去办事了,我们洗好给他留着吧。”他说,“孟小姐你坐,我洗水果去哈。”

  二黑抱着水果去后院。

  一个兄弟窜过来,挤眉弄眼地说:“夺哥不是和那谁出去了吗?”

  “你是不是傻?”二黑把水果怼过去,“人家买这些是瞧我长得帅,还是看你长得丑啊?还不是冲夺哥的面子,顺便再看看夺哥。”

  兄弟挠头。

  送水果、看夺哥、夺哥不在,这三者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这还撒了谎,夺哥明明是跟凤凰一块儿去的,走了好久了,一直没回来。

  二黑懒得废话,压低声音说:“记着,外面这个才是咱们的真嫂子!你别傻不唧唧地发表疑问,回来惹得嫂子不高兴,夺哥削死你!”

  一听夺哥要削死他,兄弟懂了。

  二黑端着洗好的水果出来,孟阮和他告辞。

  “怎么不吃点儿啊?”

  孟阮摇头,“我也买了。这些就是送给你们吃的,你们慢慢吃,然后加油工作。”

  二黑心道人不在就走,也对。

  他没挽留,转而去冰箱那里拿出一瓶饮料,解释:“这是发嫂自己做的果汁。昨天就想给孟小姐来着的,给忘了。我就顺手捎回来了,孟小姐正好带走。”

  孟阮接过道谢。

  回去时,太阳开始落山。

  孟阮想着现在就把小推车给芬姨送回去,省得耽误人家用。

  路过巷子口时,豆子正和大宝在玩砸卡。

  “大姐姐!”

  孟阮瞧豆子玩得脸上都是黑汗,便拿出湿巾给他擦擦,“别玩得太疯。不然出一身汗让风吹了,会感冒的。”

  豆子笑着“嗯”了一声。

  既然给豆子擦汗了,大宝也不能落下。

  孟阮掏出新的湿巾,刚伸手大宝就跳开半米远,绷着小胖脸说:“妖精就会迷惑人心,我不要你来。”

  “……”

  这是哪国话?

  豆子拽拽孟阮的裤子,挡着嘴和她说:“大宝都是从春婶那里听来的,我奶奶说都是胡说。”

  孟阮貌似明白了什么。

  她笑了笑,拿出刚买的巧克力和零食分给豆子和大宝。

  大宝刚刚还严肃得像老大爷的脸瞬间笑开花。

  “大姐姐,你可比伶伶姐强多了。”大宝啃着巧克力说,“我奶奶说也就你才能拴住夺哥哥,就算伶伶姐能上他的车,也没用。”

  这已经不是大宝第一次出卖他奶奶。

  只是这一次,出卖的最彻底。

  回到家,孟阮叉着腰在客厅转圈。

  不就是和伶伶姐驾车同游嘛,谁还没有个异性朋友?

  很正常。

  可她才这样告诉自己,思路又一百八十度扭转。

  都说一回生两回熟,万一在车上聊出来什么火花怎么办?

  不得不防啊。

  更何况,大宝还说伶伶姐这次不光送牛肉,还送了其他炒菜。

  但这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呆木头照单全收了!

  就那么喜欢人家做的饭菜是吗?

  孟阮越想越气,谁还不是中华小当家了!

  借着这股熊熊燃烧的斗志,她杀进厨房,准备今天就让某人知道什么才是特级厨师的水平。

  砰!

  咣当!

  噼里啪!

  ……

  进去时有多昂扬,出来就有多沮丧。

  孟阮倒在沙发上挺尸,心如死灰。

  窗外灰蒙蒙的一片,太阳已经西落。

  而呆木头还没回来。

  孟阮翻身趴着,下巴垫在沙发扶手上,心里空落落的。

  点开手机。

  孟阮输入关键词:女孩子不会做饭怎么办?

  回复不少,但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勤着练练就好,这是个需要时间的事情,急不得。

  可孟阮现在就想学会啊。

  人家又送牛肉又送小菜,她连给方便面卧鸡蛋都不会。

  孟阮很不开心。

  手指头机械地继续翻帖子,直到一条映入眼帘:不会做没关系啊,会吃也行!告诉他什么好吃,送给他不就好啦?

  这……天才!

  孟阮爬起来翻出今天买的零食,每个都是她的最爱。

  不吃了!

  拿出小兔子纸盒,孟阮将零食摆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心情变美好,只要等呆木头回来送给他就好啦。

  可沈夺迟迟没有回来。

  从七点到八点、从八点到九点,再到现在,十点,都没有回来。

  孟阮担心自己听不到隔壁院子的动静,就跑到门口等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孟阮也忘了今天等人的最主要目的,她开始担心沈夺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有遇到了什么麻烦?

  这个念头一起,她就没办法再等。

  孟阮拿出手机打电话。

  由于在外面待的太久,她的手冻得发僵,指纹解锁总是失败。

  正要输入密码,前面传来脚步声。

  “怎么在外面站着?”

  孟阮绷着的那根弦骤然松掉,手机从手中滑出,掉在地上。

  沈夺过去捡起来,直起身看见女孩过白的脸,皱起眉头,立刻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快进去。”

  孟阮在沙发上团成球取暖。

  之前走来走去,再加上心里装着事,倒也没觉得太冷。可这一进了暖烘烘的屋子,便有种冰与火对抗的感觉。

  沈夺拿来毯子给她围上,“我去斟热水。”

  说罢,走向厨房。

  推开门,里面的场景着实让他惊了一下。

  炒得已经看不出是什么菜的菜,还有焦黑的锅底,以及散的哪儿哪儿都是各种调料、面粉、米粒……

  这是把厨房拆了吗?

  沈夺现在也顾不得收拾,当务之急是赶紧斟杯热水。

  不一会儿,孟阮接过水杯。

  她没急着喝,放在手心里捂着。

  “天冷了,怎么还在外面?”沈夺蹙眉。

  这晚他似乎总是蹙眉。

  孟阮转而盯着杯璧上的小水珠,闷声问:“你去哪儿了?”

  沈夺眉头皱得更深,“去办事。”

  “办什么事?”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无形中带上了质问的意思,显得很不礼貌。

  而沈夺,也没有回答。

  孟阮心里顿时泛起酸涩。

  可她告诉自己,谁都有私人空间。

  如果是她,肯定也不希望自己在外奔波忙碌一天后,回来还要被人质问。

  就算是非要问,也该注意着些语气。

  孟阮意识到自己有错,但一时又拉不下来面子道歉,毕竟呆木头是和伶伶姐出去的,还是出去了一天。

  她耷拉着脑袋,保持沉默。

  良久。

  身边的男人开口道:“今天下厨了?”

  孟阮还处于蔫儿状态,没回答,但沈夺看到她手指上缠着的创可贴。

  “伤着了?”他坐到她身边,“我看看。”

  孟阮瘪瘪嘴,不给他碰。

  背过身,她自言自语:“我现在是还做不好,可我会练习。做饭有什么难的?给我点儿时间,别说炖牛肉,就算是满汉全席我也不在话下。”

  这话说的无厘头。

  可呆木头呆归呆,却知道小镇无秘密,更记下了上次关于季伶伶的教训。

  沈夺叹气。

  但心里沉甸甸的阴霾因为女孩的小脾气散去了大半。

  “吃完饭了吗?”他轻声问。

  女孩不说话。

  沈夺不急,接着问:“我做番茄鸡蛋面,好不好?”

  女孩还是不说话,微微弯腰捂住肚子。

  沈夺眼中泛起淡淡的笑意,起身摸摸她的头,去了厨房。

  十点半。

  孟阮吃到迟来的晚餐。

  呆木头的手艺真的很棒很棒,她不仅吃了面还喝光了汤,要不是为着显得自己不那么能吃,她可以再吃小半碗。

  吃完面,孟阮擦着嘴偷瞄沈夺。

  她还是有必要为刚才的事说声抱歉的,她做什么向来是一码归一码,该担的责任、该认的错,她不会逃避。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

  孟阮这下笑了,说:“刚才是我语气不好,你别生气。”

  “没生气。”他说。

  孟阮跑到卧室拿出她准备好的箱子,掀开盖子,“你看!”

  沈夺配合着看。

  盒子里五颜六色的零食装了一堆,有几样他见她经常吃,估计是她喜欢的口味。

  “都送给你!都很好吃!”孟阮小鹿眼弯起来,“这个qq糖,我从小吃到大。小时候只要我不愿去练芭蕾,我妈就拿这个诱惑我,我立刻乖乖听话。你尝一个。”

  她说着,撕开包装捏出来一块。

  qq糖散发着水蜜桃的甜味儿。

  “尝尝嘛。”孟阮说,“吃甜的心情就会变好。”

  沈夺微微一愣。

  孟阮趁机把糖塞进他嘴里,转过身摆弄其他零食,“你今天晚上总皱眉头。要是遇到事了,可以和我说说。不过不说也没事啊,我就是怕你凡事憋在心里会难受。”

  沈夺心里划过暖流。

  “今天我确实和季伶伶在一起。”他说。

  孟阮手上动作一顿,“哦。其实……”

  沈夺拉着她的手臂让她转过来面冲自己,又说:“不只是和她,还有她的妈妈王老师。”

  “伶伶姐的妈妈也在?”孟阮单纯疑惑。

  沈夺点头,“疗养院的蔡主任和王老师是老朋友。我每次过去,王老师有时间也会去。”

  孟阮听得更疑惑,等他解释。

  客厅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细微声响,敲击在面对面的两个人的心上,一下接着一下,无限拉长等待的时间。

  沈夺垂下眼帘。

  他的睫毛很长,还浓密,和那双深邃的眼睛相得益彰。可有的时候当他垂眸,长长的睫毛也会像是保护伞,遮挡住他满腹的心事。

  他最擅于隐藏。

  隐藏情绪、隐藏感情、隐藏伤痛,隐藏他能隐藏的一切。

  可今晚不知道是怎么了?

  或许是藏的太久,真的太辛苦;或者是付出那么久的努力,终究是无用功;又或者,仅仅是因为他满怀伤痛地回家,本以为要继续藏,却发现有个女孩在等他回来。

  女孩在乎他。

  会担心他的安危,会和他使小性子,也会为照顾他的心情而主动道歉。

  这一刻,沈夺不想再藏。

  “我的奶奶住在疗养院里。”他沉声道,“情况不太好。”

  h市,仁康疗养院。

  张琴芳昨天抢救了一下午。

  医生努力到晚上,总算帮她把生命体征维持住。但医生让沈夺今天务必再来趟疗养院,商量接下来的治疗计划。

  孟阮没有随沈夺进医生办公室。

  她来到病房外,张琴芳尚在医学观察中,除了医疗人员不得进入病房。

  隔着又大又厚的玻璃,孟阮第一次见沈夺的奶奶。

  老人瘦的皮包骨。

  氧气罩的袋子太长,在耳朵上多缠了一圈才挂住,但这样还是不合适。因为氧气罩有些大,尖端的部分始终顶在老人的眉间。

  咔哒。

  身后传来开门声,孟阮扭头看去,是位胖胖的护士。

  护士打量了下孟阮,没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便进去为老人上药。

  老人的血管太细了,皮肤薄脆。

  护士为老人按摩了好一会儿的手背,才勉强找到一条合适的血管。

  将针头插进去,老人手背上的小孔很快渗出来暗红的血,护士又拿棉签按住。

  不过是最普通的输液而已,护士用了十五分钟,出来时额头上沁着层薄汗。

  “我是张奶奶的专人护士,我姓田。”护士摘下口罩,“您是……”

  孟阮忙说:“您好。我是沈夺的朋友,特意过来看看张奶奶。”

  护士“哦”了声,有些纳闷地囔囔:“之前从没见过小沈带谁来探病啊。只有王老师和她女儿来过,可也没进过病房。”

  孟阮听到个大概,猜到护士说的该是王秀珍和季伶伶。

  可她现在没心情想这些,问:“田护士,请问您张奶奶她……”

  “哎!”田护士叹气,“植物人,躺床上三年多了。”

  张琴芳是两年前转到的仁康疗养院。

  之前,她在h市的医院接受的治疗,后来又昏迷大半年,始终没有复苏的迹象。

  医院床位实在紧缺,就和沈夺商量转院,这才来了这里。

  “我说句不中听的,孟小姐你别过意。”田护士说,“张奶奶这样就是活受罪啊!不如去了,倒也是个解脱。可小沈怎么都不放弃,就这么一直养着,等待奇迹发生。”

  孟阮望了望病床枯槁的老人,低声道:“张奶奶是怎么病的?”

  田护士快速看了她一眼,没言语。

  而正是这阵沉默让孟阮确定沈夺考高缺考应该是和张奶奶的病有关系。

  孟阮抿抿唇,扣着包带的手来回搓着。

  深吸一口气,她抬起头,说:“我是沈夺的女朋友,您告诉我没关系。”

  其实,田护士打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姑娘和沈夺关系绝非一般。

  这么久了,她照顾张奶奶,哪怕是陌生人这么处着也得是有几分感情。她真心希望老人能走得踏实些,也希望老人唯一的孙子……别再那么苦了。

  “我可以告诉你大概的,但具体怎么回事……”田护士摇摇头,“你还是得问小沈。”

  张琴芳是心脏病突发导致的脑淤血。

  邻居发现时,人已经僵在家里有段时间,等再送去医院抢救,能捡回条命就算是万幸。

  原本,张琴芳靠手艺卖钩针的小包、篮子、脱鞋,好不容易攒够钱赶在孙子高考完过去看望孙子。

  谁知道这一病,就再也没起来。

  大家听说张琴芳之所以突然犯病,是因为在电话里听见自己的亲生儿子死亡时的惨叫。

  这话实在邪乎,大家半信半疑。

  没过两天,张琴芳的孙子从外地赶回来。

  大家都劝孩子节哀顺变,可一看,这孩子的手臂上居然戴着孝,而张琴芳的儿子始终没回来……如此,传言有了可信度。

  沈夺面临一笔巨大的医疗费。

  家里一穷二白,他自己也才刚成年,别说是花钱给奶奶治病,连养活自己都难。

  大家有心帮他,可想想传言又颇为忌讳。

  因为又有人说,沈夺的爸爸沈彬是叫仇家活活砍死的。

  沈夺扛过水、搬过家具,甚至镇里有的老户在山里头有祖坟,出殡要抬棺材……这活儿他也接,就为挣钱。

  可这么干了两个多月,还攒不够奶奶一周的治疗费。

  医院劝他放弃。

  一是老人岁数不小,身体禁不起一些疗法;二是,治愈苏醒的机会渺茫;三是,医院不能总担负治疗费用。

  沈夺当时就一句话:“一定要救救我奶奶。”

  大家不知道沈夺用了什么法子又或者变卖了什么,反正他忽然获得一小笔钱,让他奶奶可以接受一段时间的治疗。

  后来,发哥发嫂伸出援手。

  沈夺在店里勤勤恳恳干了半年多的时间。

  哪怕再难,他没开口找人借过一分钱,没麻烦过别人一次。

  大家也终于看出这孩子的韧劲和坚强,渐渐遗忘传言的那些事情。

  再后来,沈夺观察到快递行当在夕江的缺口,开了梦达快递。

  他不言不语,用自己的方式经营这家店:从不延期送货、从不抬高价格、从不出现纰漏。一点点累起梦达快递的信誉,店里生意越来越好。

  就这样,他担负起奶奶的治疗费,也成了小镇人人信任的“夺哥”……

  天擦擦黑,车子停在夕江外的固定车位。

  孟阮在疗养院陪沈夺待了一天,得到张奶奶又一次度过危险的消息,两人才出发回来。

  一路上,孟阮始终看着窗外沉思,没有说话。

  “想吃什么?”沈夺熄火后问,“我去……”

  “我想帮张奶奶联系b市的专家。”孟阮说。

  “……”

  “你放心,就只是搭个桥。你不用觉得麻烦或者怎么样,我只是想帮张奶奶。”

  沈夺还是要张口拒绝。

  孟阮这时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郑重道:“我不想你再一个人扛所有的事,我可以和你分担。”

  沈夺心口一颤,“你……”

  “我为你做什么都是我愿意。”孟阮顿了顿,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你懂我这是什么意思吗?”

  “沈夺,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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